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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废墟无言的证人

1999-07-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戴东宁 我有话说

 选择古都作为一个线索来研究中国、研究中国历史、研究中国文化的发展无疑有它独到之处。既有时间分布的深度,又有空间分布的广度。因而可以为我们描绘出一幅中华文明发展史的立体画卷。

中国是世界六大文明起源中心之一,而且有着唯一由五千年前延续至今、从未间断的文明,历史极其悠久,且幅员辽阔,发展历程极其曲折复杂。因此,选择古都作为一个线索来研究中国、研究中国历史、研究中国文化的发展无疑有它独到之处。既有时间分布的深度,又有空间分布的广度。因而可以为我们描绘出一幅中华文明发展史的立体画卷。每一座古都城市、每一座古都废墟都是一位无言的见证人,时时在以一种独特的语言诉说着过去,警示着未来。《中华古国古都》就是这样一本历史地理学著作。

该书皇皇两百万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资料丰富,取材广泛,翻阅之下就可感觉到该书文字精炼,内容可靠性高,可以说结合了广博与精深两项优点。文字的精炼和取材面的广泛,更在于资料的可靠。如果单就篇幅来说,单写一个古都城市(如北京)就可以写上三五十万字。而本书却用不到两百万字为读者介绍了近八百个古都。为了使本书对于读者更有价值,写作过程中更是着重实事及实迹的描写,对于虚构的传说和神话一律不取,与古都无关的内容从简从略。

为了写作这本书,著者为弥补文献资料之不足和查证解决矛盾,曾深入20来个省区作实地考察,在华北平原、中原大地、山东半岛、山陕高原、青藏高原、四川盆地、黄河中上游等地访问过古都70余座,踏勘过数十处古都遗址,在当地文博工作者及群众的帮助下获得了大量珍贵资料。在青藏高原收集到内地极难见到的高原民族及政权发展的重要史料,使像象雄、苏毗、鹘提悉补野等古国的建都统计成为可能;对于吐蕃王朝,过去只知道都城逻些(今拉萨),如今还知道有冬都和夏都。对内地各古都遗址和城市的访问也澄清了许多资料上的问题。特别是对春秋战国和十六国时期的建国建都情况有重要弥补。有些资料甚至是当地文史博物馆都没有的。

在内容安排上,该书可谓独具匠心。本书经著者六载披阅增删,数易其稿,形成了现在的百科全书条目式结构。读者既可以系统地从头至尾阅读,也可以从任何一条开始读起。

全书分概论和各论两大部分。上篇是概论,含两个条目,偏于理论综合分析,论述古国与古都研究的一般内容与问题,介绍中华古国古都总的情况与规律,附中国历代古都和别都设置表以及七幅中国古都分布总图。图与表将几百座古都简单而明白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是帮助阅读正文的工具。尤其是“中国历代古都一览表”,提供近800座古都全面系统的地理位置、建都朝代(国家与政权)、建都年代与年限和多个朝代(国家与政权)的建都年限总计等各方面的信息,也表现中华古国古都的全面演变历程,是研读本书的一个纲。该表原则上按由古到新的顺序及按大朝代分阶段表示。由于古都数量庞大,相互间关系不仅复杂且又极不一致,因此著者又进行了若干局部调整,将彼此有关联者适当集中,而不完全受新老顺序及朝代的限制。下篇是各论,含268个条目,偏于实例介绍,按始建都年代先后为序,分别介绍主要古国与古都。内容包括它们的地理位置、建置简史、演变过程、重要遗物和保存现状等。特别着重与建国建都有关系的遗址与遗迹的介绍,如古城址及城址演变、古宫殿或其他古建筑群、古墓葬,特别注意帝王陵寝、宗庙、祭祀建筑和古代寺院、古园林和重要出土文物等。

本书的另一特色是文理结合。本书著者系地质专业出身,有扎实的自然科学基础,同时又喜爱历史与考古,通过自学而有广博精深的文史知识并以此为基础形成了文理相通的古都研究方法,取得独到的丰硕成果。如对于众说纷纭的中国古都排序问题,著者将多因素加权综合评分这一自然科学方法运用于史学资料,综合考虑建都迟早、建都朝代多少、建都年限、都城规模、建都政权的版图大小、历史作用等六大因素,得出了中国古都的排序。这一创造性的科学成果也许能够解决中国古都排序的长期争议。

著者对传统的史论结合方法也能匠心独运。古都研究通常有史重论轻之弊。而本书着力于两者的基本平衡,力求论从史出,史以论导。全书上篇以论为主,强调普遍原理与法则,下篇以史为主,强调特殊性与个体性,上下两篇珠联璧合,浑然一体。一本古都大全有详尽的史料固然可贵,而同时有宏观史识却更难能可贵。这些宏观史识既反映出著者思索的深度,也表达出其见解之不凡。如针对界定古都的不同意见,著者指出确定中国古都的主要依据是看建立古都的国家是否具备独立自主权,是否能实行有效的统治。这就抓住了古代中国都市起源与发展中的关键因素——政治因素,而与西方中近代以工商业者的聚居为特征的都城起源相区别。

特别难得的是,本书虽出自专家之手,却又雅俗共赏。本书是一本专门研究中华古国所建古都的书,具一定专业性,涉及不少历史、地理考古、古建筑的专门知识。但为了照顾广大读者,作者又尽可能将它写成一本普及性读物,因而尽量选择了广大读者易于接受的内容,而对过于专业化的名词术语及知识尽量不收或尽量从简。不少趣味性很强的内容寓于各类知识之中,如各类考古与史地重大发现,未解决的史地之谜,所谓“中国十大考古发现”、“四大文化发现”、最早出现的事物、“中华第一龙”、“中华第一宫”、“中华第一都”、最早出现之铜器、铁器、毛笔、帛画、地图、碑刻……还有男尸、女尸;最庞大的历史遗迹,最令人惊叹的奇观等等。

书中所附近六百幅插图均系作者亲手所绘,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系作者由现场素描整理而成。内容有古都风貌、著名古建筑、壁画、出土文物、碑刻、有关地图……图文并茂,相得益彰,更增添了本书的可读性。

(《中华古国古都》,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年3月第1版,13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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